杜晓、刘小玉/法制日报

　　调查动机

　　在微信朋友圈，每个人可能都遇到过好友“晒”出的投票链接，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不过，大家不了解的是，这种微信投票背后，还有一条灰色利益链。

　　不知从何时开始，各种各样的拉票活动成为微信朋友圈一大景观。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微信朋友圈拉票活动如此火热，其背后又存在怎样的问题？《法制日报》记者对此进行了调查。

　　家长各有看法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朋友圈里拉票最多的是类似“萌娃评选”或才艺比拼的活动。评选最萌宝宝之类活动的主办方多是幼儿园、托儿所等，才艺比赛类活动的主办方大都是社会上的一些才艺培训机构。

　　对于此类活动，有些家长多有微辞。有的家长对记者说，“主办方打着活动的旗号开展微信投票，参与者为了获得最终的胜利也‘废寝忘食’地动用身边一切人际关系进行大规模投票，其背后却是商家扩大影响力的一种营销手段”。

　　在北京一家媒体工作的张女士说，“看到朋友圈里亲戚或同事给孩子投票的链接，她一般都不想去点开。一些直接投票的还好，有的还需要注册，很麻烦”。

　　不过，当自己的孩子参加这些投票项目时，一些家长的态度则显然不同。

　　王先生在北京一家律所工作，他的孩子前不久参加了一个少儿英语培训机构举办的“明星评选”活动。比赛分为选手报名、初选以及决赛三部分。参与活动前，家长要给孩子拍一段才艺展示的视频交给活动举办方。活动举办方将选手的作品推送到该机构的官方微信平台进行投票，获胜的选手可以在文艺汇演的舞台上一展才艺。

　　转发投票链接后，王先生在朋友圈里发了感谢的文字，“谢谢各位亲朋好友抬爱，让孩子第一次体验到了互联网的力量”。

　　刷票类型多样

　　大家都看得见发在朋友圈里的投票链接，但是对投票背后的操作又了解多少呢？

　　《法制日报》记者调查发现，微信朋友圈投票活动背后，活跃着不少专门从事投票、拉票的公司。

　　记者在一家网购平台上搜索“朋友圈投票”，立刻出现多家店铺。

　　一家店铺的首页写着“专业策划、制作投票活动”。一家投票工作室的店铺介绍称：投票功能为“普通投票+送礼物投票(花钱买票)”，可以公众号回复“编号”自动投票；礼物兑换票数可以后台设置；用户自己设定礼物样式、图标、名称、金额等；可以多公众号关注，后台可开启送礼物功能，礼物单独使用认证服务号接口；每日每人给每个人投多少票，可设置；每日每人能投多少票，可后台设置；每个人总共可投多少票，可设置；排行榜数量可设置。

　　记者注意到，这些专营“投票”业务的店铺多要求通过微信交流。记者随后与一名商家互加微信。

　　这名商家告诉记者，他们有专业的“投手”团队进行人工投票，需要提供投票网址和活动相关要求，测试后才能给出报价。如有限制地区或者系统限定速度，还需要提前告知。就价格来说，一般0.2元一票，每单200票起售，如果需要快速冲票，则加价到0.35元一票。交易可以通过微信转账或支付宝转账。

　　据这名商家介绍，除了专业“投手”投票，他们还可以提供活动策划、设计投票等服务。

　　除了专营“投票”业务的网店，还有一些公司设计了专业App下单投票。

　　记者在一家手机应用商店输入“微信投票”关键词，搜索出“投票刷票软件”“投票大王”“投票神器”“微投票刷票软件”等各类专业刷票App。

　　记者下载了其中一款App，其中一个投票标价为0.35元，300票打包起卖105元，买票数越多，单价就越便宜。

　　App机器刷票如何操作？记者走访了一家位于北京市朝阳区四惠地铁站附近的互联网公司。负责该公司技术开发的工程师刘先生对记者说，“机器刷票主要是利用‘苹果墙’或‘安卓墙’操控软件，可以一键刷阅读量、点赞、刷票等。此外，还有更先进的方式是利用云端控制软件，远程操控。采用云控的方式不仅快速便捷而且易于管理”。

　　后台操控投票

　　“你一定看到过网上有很多类似‘每单6元，足不出户就能稳赚上万’的兼职招聘信息。目前，微信投票已经发展成一条很成熟的利益链。就人工刷票而言，总发包人接到订单后会通过微信群、QQ群等方式分发到个人，个人领取任务后按照完成的任务量拿工资，而且不同的任务价格也不同。”上述互联网公司的刘先生说。

　　据刘先生进一步介绍，“刷票后在投票评论区评论并在朋友圈转发的操作比较复杂，完成一单的工资就比较高，一般6元一单。刷票的时候很简单，每一步要做什么，会有专人在群里告知。由于收入比较可观，许多人都很愿意做。相对于人工刷票，机刷相对比较危险，因为很容易被技术检测出来。目前很多活动对IP地址和地域做了限制，就是为了防止刷票”。

　　“另外，目前还有很多开发类公司专门为企事业单位举办的微信投票活动提供设计服务。开发方可以根据主办方的需求设计不同的账号体系，包括内部员工账号体系、微博微信等社交账号体系、公司账号体系等进行投票。一些开发方还会通过操作电脑数据库等其他技术手段把个人票数做高，让某些特定对象取得最后大奖或荣誉，以完成中间存在的利益输送。”刘先生说。